（渣翻）俄罗斯的复兴——莫斯科是如何从军事挫折中部分 ...

古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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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的蠢人已经死完了。”乌克兰官员于2022年七月如是说道。他们当时试图解释为什么俄军改变了战争初期的行为，放弃了太过野心的战略和业余的战术。现在开这个玩笑也许还太早。俄军在之后又做了很多蠢事，现在也仍然如此。但坦率地说，乌克兰人在夏天的直觉现在看起来是对的：在整体军事战略方面，莫斯科变聪明了。
俄罗斯的战略决定终于开始变得合乎军事常识。俄罗斯总统普京在9月下令进行的对预备役人员的部分动员增强了前线俄军的实力。缺乏电力会导致城市人口在寒冬面前很脆弱，从10月开始的对乌克兰能源设施的轰炸行动迫使乌克兰及其盟友转移资源来保护国家的城市人口。同时，11月俄军部队在赫尔松的撤退行动也让具有战斗力的单位免遭毁灭并能被用于其他地区的行动。
在七月，我认为这场战争陷入胶着。考虑到乌克兰后来成功解放了赫尔松和哈尔科夫及附近领土，我的判断很明显是不成熟的。但这毫无价值，因为乌克兰是在俄军实力最弱且士气最低的时期取得了这些成果。尽管基辅方面取得了胜利，残酷的现实依旧存在，根据美国估计，俄军和乌军的伤亡比例保持在1：1。
这不是一场对乌克兰有利的战争。相对的，这场战争正在变成一场消耗战，这意味着任何一方想取得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即使是这种未来的模糊景象，也应该让乌克兰和俄罗斯都希望避免这种局面。但是无论是哪一方似乎都不想谈判，更别提为了解决问题而艰难地做出妥协。
乌克兰和他的支持者也许会希望俄罗斯最终能理智过来并放弃这场战争。但这看起来不太可能。他们也可能希望一场俄军在前线或是后方的崩溃。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美国迫使双方坐下来谈判，毕竟华盛顿有能力这么做。但是美国决定不这么做，于是战争继续，许多的人死去。
新的军队
普京最初的计划—用特种部队和空降兵突袭推翻乌克兰政府—彻底失败了。俄国人试图通过让大量的坦克，火炮，步兵和支援力量越境来挽救这次行动，但是面对乌克兰人的持续伏击，这种努力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普京轻松速胜的希望渐渐落空的时候，双方的损失在不断增加。计算伤亡数字很难。美国情报部门猜测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伤亡人数总计都有10万人。目前不清楚这些数字是怎么来的。但是在乌克兰方面，乌克兰官方承认有1.3万名军事人员阵亡，同时根据美军在伊拉克的伤亡比，数据是相符的。如果使用美军在二战欧洲战场的伤亡比，乌克兰的伤亡人数大概在5万人左右。考虑到美国官员认为伤亡人数大致相当，俄军的损失应该也在5万-10万之间。
对乌克兰和俄罗斯来说，由于多数伤亡来自于作战部队，这种估计意味着每支军队都因阵亡或负伤损失了几乎和战争开始时一样多的战斗人员。确实，轻伤的人员可能已经或者很快回到前线。但是，即使这一因素能够消除双方损失的一半，双方仍然永久性地损失了坦克和步兵营最初的一半人员，这是战斗力的重大下降。
为了恢复实力，乌克兰和俄罗斯双方都争相补充兵员。乌克兰相对成功地实现了补员。部分原因是在初期数以万计的乌克兰人渴望保护国家，志愿加入作战。但乌克兰最大的优势可能是数万从2014年起在顿巴斯奋战的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在结束服役期限后成为乌军预备役人员。他们中的许多人被用于在开战初期将乌军的初始力量恢复完整，但可能有一些人员仍保持预备役状态以便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替代阵亡或受伤的人。
在补充战损的比赛中，俄罗斯有一个很明显的劣势，因为普京已经把他最好的部队派往了乌克兰。在入侵的最初阶段，俄军似乎投入了半数的主力—大概40个旅。这40个旅很可能包含了俄军中最有经验的士兵。俄罗斯作战部队让大量应征入伍的士兵和专业部队一起服役，但普京拒绝让征召兵去前线。因此，遗留下来的40多个旅必然缺乏训练有素的人员。
俄罗斯在初夏召集的大杂烩补充部队在战场上惨败。俄军部队越来越弱，俄军指挥官不得不从前线的一个地区抽调（原文是rob）部队，以增援其他地区。9月初，乌克兰人利用俄军薄弱的防线(尤其是哈尔科夫)发起突袭，在令人印象深刻的攻势中解放了更多领土。普京意识到他需要更多的军队。
因此，他在9月底宣布了动员俄罗斯预备役人员的命令。尽管有很多关于新兵缺乏经验、营房不达标、装备不足、训练有限的传闻，但这次动员似乎是对俄军作战和战术问题的合理回应。俄罗斯宣布了增加30万军队的目标，且人数还在增加。陆军需要20万名新兵，以使留在俄罗斯的40个旅恢复到全部兵力，再加上10万名士兵，以弥补在战斗中阵亡或受伤的部队。
虽然一些被动员的俄罗斯预备役人员可能没有军事技能，但很多人可能有。甚至在入侵之前，俄罗斯军队每年都在训练约25万名应征入伍的士兵，并将他们送回平民生活。动员确实找到了许多这样的人。诚然，为了避免眼前的灾难，俄罗斯一直在没有经过太多的重新训练的情况下，向前线派遣受过训练的和未受过训练的、有能力的和没有能力的人。但大约20万部队正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接受更大规模的训练。
毫无疑问，美国情报机构正在尽其所能弄清楚这种努力是否认真。1982年，一份跨部门情报备忘录得出结论，苏联可以动员预备役人员，对他们进行再培训，并在大约一个月内为进攻行动做好准备。俄罗斯的训练不仅仅是表演（考虑到俄罗斯军队的状况比前苏联时期更差，所以花费的时间会更长），那么在几个月内，40个受过中等训练的新旅应该可以投入战斗。俄罗斯人将如何使用这些部队还有待观察。至少，这些旅将加强前线的防御，并大幅提高乌克兰收复俄罗斯声称拥有的四个地区领土的成本。它们甚至可能被用来重新发起攻势，不过鉴于乌克兰军方已经表现出的实力和决心，这样的举动是不明智的。
明智的撤退
和那次动员一样，俄罗斯去年11月从赫尔松市的撤出在军事上也是有道理的。正如普京本人所观察到的，俄罗斯和乌克兰军队之间的接触线很长，绵延近1000英里，俄罗斯军队分布得很分散。今年9月，乌克兰在哈尔科夫的成功突破，将俄罗斯必须防守的战线缩短至大约600英里。但即使这样也不够短。俄国军队在第聂伯河西侧的赫尔松被卡住了脖子。在军事上，明智的决定是撤军，在经历了很大的犹豫和乌克兰的巨大军事压力后，俄罗斯确实这么做了。普京愿意做一些他显然不愿意做的事情，这表明他现在对他的指挥官们有一定的信心，而且他们中的一些人给出了合理的军事建议。
不可否认俄罗斯人是被迫撤退，而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的事实无疑让普京感到不安。但俄罗斯人完成了最艰难的军事行动之一:在一次重大进攻中撤退，而没有遭受部队的解体或歼灭。在乌克兰军队摧毁了几座重要桥梁之后，将大约2万名士兵和他们的大部分战斗装备运过第聂伯河，这可不是一个小壮举。即使在西方和乌克兰的严密情报监视下，他们也设法保持了出其不意的状态。直到最后，无论是在乌克兰还是在北约，似乎都没有人十分确定俄罗斯军队正在撤离。他们的后卫部队保持着连贯的防御，即使他们肯定知道靠近河边的战友正在逃跑。
不知怎的，俄罗斯人设法在炮火中修复了受损的桥梁，架起了浮桥，并利用渡轮将他们的人员和装备运出，保护每一条逃离乌克兰攻击的通道。乌克兰军队现在将不得不在其他地方与这些部队作战，也许是在不那么有利的条件下。哪怕是通过优胜劣汰（Darwinian process），俄罗斯军队最终找到了一些有能力的规划者和战场指挥官。
所有人都说，俄军正在驻扎，以保卫他们战术上的失败和撤退所造成的更短的前线——而且是用新加强的作战部队来做的。根据媒体报道和卫星图像，俄罗斯军队正在沿着接触线挖掘防御阵地，并依次建造混凝土障碍物和掩体。他们可能还埋下了地雷，这是一种简单而历史悠久的俄罗斯军事武器。在较短的战线上部署更多的满员部队和准备充分的防御阵地是潜在有效防御的组成部分。除非俄罗斯军队的士气真的崩溃，并引发大规模叛变和逃兵，否则乌克兰将不得不承担将这些部队从新阵地上驱逐出去的血腥工作。
轰炸取胜?
最后，俄罗斯人对乌克兰的发电、输电和配电系统发动了一场狡猾而有效的轰炸行动。对乌克兰电网的打击尤其有效，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可以把冬天变成乌克兰平民为生存而进行的残酷斗争。到目前为止，这场战役还没有被证明是决定性的，但像大多数战略轰炸战役一样，它带来了直接和间接的军事成本。
现代军事防空、指挥控制和情报收集系统都是靠电力运行的，如果他们不能从电网获得电力，就必须从发电机获得电力。但实现这种转变并不像按下开关那么容易，它会降低这些系统的性能。此外，依赖发电机给乌克兰的军事后勤系统带来了额外的燃料需求。与此同时，发电机产生的热信号又增加了一个数据点，俄罗斯情报机构可以利用它更准确地描绘乌克兰军队的情况。
罗斯的轰炸行动也带来了机会成本:乌克兰人必须消耗资源来适应袭击，而且他们已经把保护电力基础设施不受空袭作为军事和外交的优先事项。该国大量的武器和弹药工业依赖电力，在全国各地运输战争物资的铁路系统也依赖电力。由于电网受损，乌克兰的士兵和平民将不得不更多地依赖柴油火车和柴油发电机，或者改用由稀缺的天然气驱动的发电机。这些紧急情况会转移更多原本可以用于军事行动的燃料，或者只会让需要运送燃料的乌克兰盟友付出更多代价。在乌克兰不断遭受攻击之际，西方国家正在尽其所能帮助乌克兰修复电网。但从俄罗斯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维修消耗的资源不能用于支持前线的战斗。
关于俄罗斯的轰炸行动，最令人担忧的是，莫斯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俄罗斯人用相对较少的武器打击了少数目标，并产生了不成比例的效果。尽管美国和英国官员经常预测，俄罗斯军方将耗尽其弹药供应，但它显然已经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弹药。俄罗斯执行良好的行动表明，迄今为止在打击乌克兰地面部队方面收效甚微的俄罗斯空军已经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了教训。
看不到尽头
莫斯科现在似乎将就了一个简单的战争目标:保住它占领的土地。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它似乎已经确定了两项新的军事战略。首先，从赫尔松撤退、动员预备役人员和建造新的壁垒就是一个例子，目的是建立密集的防御，让乌克兰人为收复领土的每一次努力都付出高昂的代价。第二，轰炸行动就是另一个例子，目的是利用乌克兰电力基础设施的脆弱性，转移乌克兰前线战争的资源，同时让乌克兰社会痛苦地继续战争，让盟友付出更大的代价。
普京可能希望这种方式最终能让乌克兰回到谈判桌前。或者，他可能只是希望，无休止的代价会让乌克兰在不做出任何让步的情况下逐渐停止攻击，从而导致另一场冻结冲突（frozen conflict）。很少有人知道俄罗斯的总体战争战略是什么，如果俄罗斯有的话。还有一种可能是，最近一段时期的合理军事决定和有力的执行将成为一个短暂的现象，而不是一个前兆。目前最神秘的问题是，俄罗斯训练大量有作战能力的部队的努力能否奏效。莫斯科是否拥有、是否能够制造或进口继续一年激烈战斗所需的武器和弹药，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如果它能产生这些新的部队，并继续理智地作战，这场战争可能会以目前的形式继续下去:一场残酷的激战。
俄罗斯的战争似乎已经从一场政权更迭演变成了一场土地争夺战。如果克里姆林宫继续做出仅仅是明智的军事决定，并以仅仅是称职的方式来执行这些决定，那么一年后，西方情报机构可能会计算出双方各有5万至10万人的伤亡，西方立法机构可能会就再向乌克兰提供1000亿美元的经济和军事援助展开辩论。目前，通过外交手段改变这一轨迹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双方都在战争中投入了大量政治精力。每个人都认为胜利是可能的，失败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美国愿意，它可以制定一项外交战略，以减少乌克兰和俄罗斯的极端主义思维。但迄今为止，它对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甚至试图说服双方回到谈判桌几乎没有表现出兴趣。我们这些西方国家的人建议采取这种外交努力，但他们经常遭到反对。如果这种血腥的、代价高昂的、危险的僵局再持续一年，也许情况会有所改变。